这......这成何体统!赵元礼扯着柳林的衣袖,私斗乃律法大忌,这些草民
草民?柳林突然转身,金黑气息化作锁链缠住赵元礼的手腕,赵大人可知,方才动手的汉子,上个月在雪原上杀了七头冰狼,救回三十个孩童?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在北疆,能活下去的,才配谈规矩。
赵元礼的后背渗出冷汗,锦袍内衬早已被粗麻衣磨得发红。当柳林拽着他挤进热气腾腾的面馆时,他望着碗里漂浮的野菜,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,自己用象牙箸挑着的燕窝粥。汤勺碰撞碗沿的声响中,他听见柳林漫不经心地说:明日带大人去看看灵田,那里的农夫,可比京中翰林院的学士更懂天地大道。
朔方城的暮色漫过屋檐时,赵元礼跌跌撞撞地被送回行馆。他扯下破毡帽,望着铜镜中灰头土脸的自己,突然发现官袍内衬不知何时被磨出了窟窿。更令他心悸的是,袖中藏着的密折已被冷汗浸透,上面弹劾柳林蛊惑民心的字迹,此刻晕染得像一摊血迹。
朔方城的夜色如墨,寒风拍打着驿馆的雕花窗棂,将赵元礼摔在案上的奏折震得簌簌作响。他扯下官帽,乌纱翅歪歪斜斜地耷拉着,映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得如同厉鬼。铜镜里,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涨得紫红,八字眉几乎要拧成死结。
欺人太甚!简直是欺人太甚!他抓起一盏青瓷茶盏狠狠砸向地面,瓷片飞溅间,却又下意识地护住身上那件被磨得起球的粗布麻衣——这是柳林派人贴心送来的换洗衣物,此刻穿在身上,每一根纤维都像在嘲笑他的狼狈。
窗外传来巡夜士兵整齐的脚步声,金黑灵力凝成的火把将雪地点染成诡异的暗金色。赵元礼突然想起白天在市井的种种:柳林与百姓勾肩搭背分食炊饼,冯戈培蹲在路边给孩童包扎伤口,而自己像个被提线的木偶,在寒风中手足无措。最令他胆寒的,是那些看似粗鄙的北疆人,随手施展的术法竟暗含天地至理,完全颠覆了他对草民的认知。
来人!他突然高喊,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当驿丞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时,看到的是赵元礼抓着半卷圣旨,玉带在慌乱中缠成死结的滑稽模样,备马!本官要即刻
赵大人这是要连夜回京?阴冷的声音从房梁传来。赵元礼抬头,只见阴影中缓缓落下一道金黑交织的身影——正是白天扮作平民的一个护卫,此刻周身萦绕的威压比白日里强盛十倍,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在灵力波动下若隐若现,恍若魔神降世。
赵元礼后退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太师椅。他强撑着捡起圣旨,手指却在圣旨边缘的焦痕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