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兰手上的动作一顿,从镜子里看着谢危,分明是厚颜无耻,偏偏被他说得理直气壮,几分娇嗔道:
燕兰“谁要跟你洞房。”
闻言,谢危微微挽起嘴角。
来到梳妆台边,骨相极好的手伸了过来,拿起桌案上的梳篦。
另一只手轻托着长发,看梳齿在发间轻柔顺滑地穿过,心中有些微妙,爱不释手,无言却十分和谐。
从前他总是瞻前顾后,思虑太多,这一刻格外宁静,好像又回到了曾经,两个人一起偷偷出门玩的时候,抛下背负在身上的一切,心里眼里不过眼前一人而已。
谢危“景泱。”
燕兰“嗯。”
红烛高照,良宵寂寂,轻轻柔柔的一声回应,心像是塌陷了一角,分外踏实。
谢危“以后,再也不会了。”
燕兰“不会什么。”
手轻轻握住她纤柔的肩,俯下身贴着她耳畔,两个人透过镜子看着彼此,谢危低沉着声线,一字一句极为珍重道:
谢危“不会让你伤心。”
谢危“不会什么都不说。”
谢危“不会再让你,因为看不到我的心意,而退缩。”
燕兰微仰着头望向身后的谢危,还是那一模一样的眉眼。
却没有了阴冷。
上一世,谢危同样背负太多,同样不想将燕兰牵扯进逆党漩涡,他们从渐生情愫,到忽远忽近,再到渐行渐远,最后到相看生恨。
一个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,索性掐断了情意,一个以为移情别恋、对他未有真心,两个人到死没有解开心结。
谢危掌心捧起她柔美的脸颊,弯下腰,这次不同于以往,极缓地一点点靠近,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,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角,辗转温柔地覆向她的唇瓣。
向他们第一次在醉酒船头的那一吻,描摹她嘴唇的轮廓,慢慢磨开闭着的唇缝,呼吸交错,仿佛点燃着一簇燥热的火焰,伸出湿热的舌尖。
摇曳的红烛里,两个人长发交织。
结发为夫妻,白首不相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