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掉了上衣,燕兰给谢危处理了伤,那一簪子不浅,流的血也不少,鲜血尽数糊在衣服和两个人的手上,从温热到冷凝成暗红色的血渍。
看着给自己包扎的燕兰,谢危回忆起了在江南时的许多事情。
记得他们初见,记得他们和吕显三个人一起游学,记得船上醉酒的一吻,记得她推开他,害羞地跑开,记得让她换回女装,偷偷出去玩,记得在烟雨朦胧时,荡舟湖上,记得她在溪涧嬉水…
点点滴滴,如数家珍,藏于心间,是他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干净与美好。
但因为他们两个走得太近,才回引起平南王的注意,还被查到了身份。
记得得知她被平南王带走时的忐忑,记得回去以后,他对她的忽远忽近,所有的感情收敛起来,隐忍克制,只敢在没有旁人在的时候,才敢接近她。
他以为,他可以处理好,没想到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。
燕兰“疼吗?”
谢危“疼。”
谢危唇色微白,眼神暗含着炽烈,本想装装柔弱,得几句关心,却没想到燕兰冷不丁地吐出两个字。
燕兰“活该。”
“……”
寒心。
真正的心寒,不是大吵大闹。
燕兰收拾好药箱,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,抬眸一瞥,某人赤着上身,怪委屈地看着她,无声地眼神控诉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不肯负责呢。
燕兰“可以走了。”
燕兰坐在梳妆台前,卸着头上的金钗玉钿,谢危不紧不慢地穿上里衣。
谢危“我若是现在出去,肯定会被人看见。”
燕兰“你想过怎么来,就没想过怎么走?”
谢危“想过。”
燕兰“那不就是了。”
谢危转头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燕兰,对着镜子理青丝,后颈如玉,细腻温润,纤长的手穿梭在乌发间。
好似想象到了成婚以后,每日起来看见她对镜梳妆的样子,目光一柔,如实说道:
谢危“想过洞房以后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