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容。远处,被松开锁链的妖族幼崽怯生生地捡起掉落的野花,而蛮族牧民望向柳林的眼神中,恐惧之外,似乎多了一丝疑惑与期待。
柳林转身走向战舟,玄靴踏碎地面残留的召唤阵纹。他知道,这场戏远未落幕——当那些曾高呼复仇的人,为了一碗热饭、一件新衣而感恩戴德时,真正的掌控,才刚刚开始。
朔风卷着细沙掠过草原,萨米尔和雄烈地的躯体在旗杆上摇晃,残破的法袍与熊皮披风猎猎作响。老巫师新生的皮肤已爬满青灰尸斑,雄烈地空洞的眼窝里甚至钻进了觅食的甲虫,唯有脖颈间的奴隶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叮当作响地诉说着失败者的命运。
而在两里之外的新驻地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原木搭建的穹顶冒着袅袅炊烟,妖族工匠用藤蔓与树脂编织的帐篷错落有致,蛮族孩童追逐着羊群嬉笑奔跑,羊角上系着的铜铃撞出清脆声响。犬妖士兵正手把手教妖族青年锻造兵器,火星四溅中,偶尔传来几句爽朗的笑骂;蛮王阿骨打的亲卫则帮着老弱搭建畜栏,粗犷的歌声混着木料拼接的吱呀声,在草原上空飘荡。
“阿娘!快看!”扎着兽皮头巾的蛮族小姑娘突然指着天空欢呼。柳林的战舟正从驻地头顶掠过,三十六面银鳞战旗翻卷如云,船头白虎图腾吞吐的灵力凝成细雨,滋养着新播种的灵麦。那些曾在落日峡谷痛哭的妇人们,此刻捧着陶碗争相接取灵雨,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感恩的泪花。
“真的能吃饱饭...”一名断了右臂的妖族老兵颤抖着掰开粗麦饼,混合着肉干的香气让他红了眼眶。他身旁的蛮族少年递来盛满羊奶的皮囊,瓮声瓮气地说:“俺们屯子还有多余的耕牛,明日帮你家犁地!”两人相视而笑,全然忘了曾经互为仇敌。
夜幕降临时,驻地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。蛮王阿骨打豪迈地抛来整只烤羊,犬妖首领苟撼山则带着族人跳起祈福的舞蹈。火光映在人群笑脸上,萨米尔和雄烈地残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却渐渐被欢呼与歌声淹没。
当篝火照见新立的界碑——上面“镇北子民”四个烫金大字在火焰中明灭——没有人再回望旗杆上的尸体,唯有夜风卷起沙粒,悄然掩埋了那些未说出口的仇恨。
篝火迸裂的火星溅落在旗杆底座,照亮年轻巫师通红的眼眶。他踉跄着撞开阻拦的蛮兵,酒气混着夜风扑向萨米尔的身体:
“萨米尔!你说镇北王要灭我们全族!可如今看看!”他张开双臂指向身后通明的营地,牧民帐篷间飘来的奶香与烤肉气息正裹着孩童的笑闹,“我们有了新的草场,孩子们不用再吃发霉的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