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里,她们从来不是被宠爱的女儿,而是维系家族存亡的棋子。
曾明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望着父亲眼底从未有过的狠戾,记忆突然闪回初入柳王府时——那时曾德禄亲手为她整理鬓发,温声说莫要受了委屈。而此刻花厅内浮动的茶香里,父亲的话语却比冰刃更刺骨。
可父亲...我们从未想过背叛王爷!胡清婉踉跄着上前,冰蓝色灵力在裙裾炸开细小的霜花,只是那对峙之举事关重大,女儿们
事关重大?胡统勋突然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压抑的癫狂,抓起案头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屏风。孔雀开屏的彩绘瞬间崩裂,你们以为青州冀州的城池能挡住幽州铁骑?当柳王爷把你们兄长提拔为偏将时,当他收下我们所有质子时,就已经把咱们逼上绝路!
曾德禄按住老友颤抖的肩膀,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:明玥、清婉,你们在王府这半年,难道还不明白?他的声音突然放软,却让空气愈发冰冷,柳王爷看似纵容你们读书舞剑,实则连你们房中的侍女都是他的暗卫。
胡清婉如遭雷击,想起昨夜替她簪花的婢女,那双总在暗处窥视的眼睛此刻竟与柳林的金瞳重叠。曾明玥后退半步撞上博古架,清脆的碎裂声中,她望着满地狼藉的青玉摆件,终于看清这场政治联姻的真相——她们从来不是联姻的纽带,而是柳林钉入青州冀州的两枚钉子。
倾巢之下,岂有完卵。曾德禄弯腰拾起一片玉片,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,血珠滴落在镇北王印的密信上,朝廷早把咱们当弃子,如今唯有赌柳王爷能成大事。他突然剧烈咳嗽,染红的帕子攥在掌心,明日车队出发,我与你胡伯父会亲自押粮。
胡统勋从袖中抽出染血的密报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镇魔司驻军异动:若敢耍半点花样,柳王爷能让咱们的嫡子死在战场上,能让青州冀州寸草不生。他望向女儿的目光冷如冰霜,你们若还念着兄弟手足,就立刻回去写信,告诉柳王爷——粮草车队,一个时辰都不会晚。
花厅外突然炸响惊雷,暴雨倾盆而下。曾明玥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,想起幼时他教自己读的飞鸟尽,良弓藏,此刻才惊觉她们早已成了柳林手中不得不发的箭。
胡清婉握紧母亲留下的玉镯,冰凉的触感提醒她,在权力的旋涡里,从来没有宠爱,只有生死与共的枷锁。
第二日破晓时分,晨雾还未散尽,青州、冀州的城门便缓缓打开。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、战马的嘶鸣声与甲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,三万精兵如黑色洪流涌出城郭。每十辆粮车一组,由百名骑兵环护,旌旗蔽日,刀枪如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