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骋听着郭城宇的话,眉头拧得更紧。
他瞥了眼汪硕,那双眼眶泛红、泫然欲泣的模样,确实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。
以他的精明,怎会看不出其中藏着龌龊的算计?
可此刻他无暇细究,眼前的画面像根刺扎进心里:郭城宇昨夜醉得人事不省,而汪硕那张脸,偏偏与蓝青有几分相似。
他也正是因为如此,才脑袋一热答应跟汪硕交往。
所以当汪硕含糊其辞,暗示自己被郭城宇侵犯时,池骋几乎是下意识地信了。
愤怒像野火般烧着五脏六腑,混杂着自嘲与钝痛。
是不是因为自己,才让事情搅成这滩浑水?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,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:
“看来,我来的不是时候?”
蓝青站在房门口,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套浅蓝色短袖衬衫,手里还提着保温桶。
他看着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,房间里对峙的三人,还有郭城宇胸口上那几道扎眼的红痕,目光平静的可怕。
郭城宇看到蓝青,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猛地推开池骋,脸上的戾气瞬间褪去,只剩下慌乱和无措。
他下意识地拢了拢敞开的衬衫,想遮住锁骨处的抓痕,动作僵硬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汪硕的眼神闪了闪,刚想开口说什么,却对上蓝青投来的目光,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惊讶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,看得他莫名发慌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池骋张了张嘴,想解释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。
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,而他最不愿伤害的人,正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。
蓝青没理会三人的欲言又止,只是一步一步走向郭城宇。
保温桶被他随手放在桌上,发出“咚”的轻响,在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他在郭城宇面前站定,抬眼望着他,目光沉沉。
“阿青……”郭城宇讷讷开口,喉结滚动着,想解释,却在对上蓝青眼睛的刹那,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那是怎样一双眼睛,瞳孔深处翻涌着的,是他连直视都觉得刺痛的巨大悲伤,像沉在深海里的月光,明明灭灭间,压得人连呼吸都发紧。
那悲伤太重了,重到仿佛要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