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传来细微震颤,粥面荡起古怪的波纹。
“地龙翻身?”里正刚抬头,瞭望塔的铜锣就撕碎了安宁。守军凄厉的嘶吼混着风雪灌入城门:“妖兽破关了——!!”
刹那的死寂后,人群炸开。
装着腊肉的背篓翻倒,瓷碗在踩踏中碎裂,有个幼童被挤掉虎头鞋,转眼就被慌乱的脚掌碾进雪泥。
更夫王五刚敲响警钟,脖颈突然飙出血箭——一支骨箭穿透了他的喉结。
“结阵!”县尉的金瓜锤砸碎第一头跃上女墙的狼妖天灵盖,脑浆在雪墙上泼出扇形轨迹。
二十名县兵组成的枪阵刺穿三头猪妖肚腹,却被后续涌上的熊妖撞得七零八落。
城垛处传来木材断裂的脆响。三丈高的冰魔象用獠牙挑飞箭塔,塔中弩手像豆子般撒向半空。
象背上的蛇妖祭司甩动骨杖,绿色毒雾顺着垛口蔓延,被沾到的守军顿时皮肉溃烂,有个少年兵捂着融化的眼球栽下城墙。
“娘——!”南门守卒李二狗眼睁睁看着自家房子被磷火点燃。他发狂般砍翻两只鼠妖,却被地下钻出的蚯蚓状怪物缠住双腿。
那布满环齿的口器旋转着吞没他腰部时,他最后听见的是母亲唤他乳名的声音。
“杏儿快走!”张老汉将女儿塞进地窖,转身抡起烧火棍砸中破门而入的豺妖鼻梁。
腥臭的涎水滴在他脸上,腐蚀出滋滋作响的血洞。
花狸猫炸毛跃起抓向妖瞳,下一秒就被利爪撕成两段。
绸缎庄的锦布在烈焰中卷曲成灰。
刘掌柜抱着鎏金手炉缩在柜台下,透过缝隙看见猴妖用尾巴卷起伙计,像吃糖葫芦般从脚开始啃噬。
当那截小腿骨掉在手炉上时,他整个人吓得屎尿都拉出来了。
赵寡妇用身体压住地窖盖板。一丈大的蜈蚣正在啃食她的身体,地窖里的孩子却因服过老道给的避毒丹安然入睡,没有被外面的杀戮吵醒
城北私塾成了屠宰场。
白发夫子被冰锥钉在黑板上,十几个幼童像被掏空的布偶散落四周。
有个扎羊角辫的女童手里还攥着半块麦芽糖,她的头颅在讲台上骨碌碌滚动,无神的眼睛望着窗外纷飞的漫天大雪。
酒楼前演出着更荒诞的戏码,醉醺醺的猿妖们给俘虏套上戏服,用烧红的铁钳逼他们表演人族的戏曲。
当班主因吓得唱不出来时被活生生扭断脑袋,戏台下的狼妖们人立而起鼓掌,沾着脑浆的前爪拍出黏腻声响。
齐云县的县令瘫坐在签押房里,手中官印已砸碎妻子的天灵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