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安一惊,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惶然,急道:“二哥你乱说什么?银子、银子就是家里凑的!”
“你骗不了我。”陈叙说,“开春离家时,家里已经给过我五两银子。你告诉我实话,这些银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?你骗我,对你没有分毫好处。相反,你二哥我这些年的书终归不白读,总要比你……”
“二哥!”陈安颤着嘴唇声音一扬,终于再也忍不住道,“是大哥,大哥要去峻县挖渠!挖大渠官府给三两银子。”
声音落下,两兄弟相顾静默。
陈安心跳得厉害,不知道为何,此时他竟有些害怕自己的二哥。
陈叙静默了大约数十息,没有人知道,此刻静默的他,耳畔却是又响起了两只老鼠吱吱吱的嘈杂声。
“原来做人这般难啊,缺钱真可怜。”
小鼠啧啧感叹,声音天真,却是带着些无忧无虑的怜悯。
九爷苍老的声音则带着惊讶道:“咦,这书生身上霉运尽去了,真是奇哉。不过既然霉运已去,只需再给他些时日,我瞧以他如今的气运,要挣钱应是不难了。”
陈叙听在耳中,心下亦是微动。
他七岁开始读书,最初年纪小的时候确实是靠家里供养为主。
但等到熟悉了身边环境以后,他就很快开始琢磨自己挣钱了。
做为理工男,其实他根本不缺能够在古代挣大钱的法子。只是挣钱容易守财难,如今这世道,一些太过突出的方法不用则已,一旦在弱小时用出来,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。
陈叙就小打小闹地挣了些快钱,例如做些九连环七巧板之类的小玩具卖给同窗,帮同窗解题答疑之类。
此外就是悄悄写话本子,抄书、卖字等等。
这些方法最初都还是好用的,可等到陈叙第一次院试失利起,一切就都变了。
他的霉运体现在方方面面——
此事倒也不必赘述,如今陈叙已经解了此厄,从此自然应当海阔凭鱼跃。
他通过鼠妖的话,联想到了自己此前倒霉时缺的一注银子。
那是去年过年前,他写的一个话本在整个云江府都取得了不错的销售成绩。
按照原先与博雅书斋的约定,陈叙本应获得一成的分红才是。
这已经是极低比例的分红了,可是那一日,当陈叙前去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时,那博雅书斋的掌柜仗着身后势力,却竟然无耻到以“银钱失窃”为由而拒绝了交付报酬。
而后,这个名叫孙无的掌柜还假惺惺对陈叙说:“陈相公啊,实在是我们整个博雅书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