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护的一声令,于是,便有了李同光隐在凤仪宫外阴影中的那一夜。
他亲眼看着宇文护踏入宫门,看着那紧闭的殿门,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声响…
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。
李同光双目阴鸷,牙关紧咬,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骨节捏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陷掌心,远不及心头那被生生撕裂的痛楚。
眼前仿佛浮现出宇文护强横地占有她的画面,那画面让他几近发狂。
夜深人静,李同光仿佛被抽干了所有魂魄,踉跄着跌坐在冰冷宫墙下。
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,忠诚与情意的撕扯几乎要将他逼疯。
他跌跌撞撞地离开这里,如同游魂般在宫巷中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就在他精神濒临崩溃之际,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:
纪咏安庆侯,深夜在此,可是有烦心事?
李同光猛地回头,只见纪咏站在清冷的月光下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与关切。
纪咏缓步上前,目光扫过他仍在滴血的手掌和眼中未褪尽的痛苦,心中了然。
纪咏这手上的伤,远不及心里的痛吧?
李同光身体一僵,猛地看向纪咏,眼中充满警惕和一丝被看穿的狼狈,眉头一皱,试探道:
李同光国师何意?
纪咏在下无意窥探,只是安庆侯之苦,在下略知一二。
纪咏一边是如山恩重的义父,一边求而不得之人,这夹缝中的煎熬,如同烈火焚心。
李同光被戳中伤口,他死死盯着纪咏,想从他脸上找出戏谑或试探,却只看到一片淡淡的悲悯。
李同光国师到底想说什么?
纪咏向前一步,压低声音,低语:
纪咏安庆侯,忠义难两全时,当如何自处?是继续忍受这剜心之痛,看着心爱之人日日夜夜承受他人强占,还是…
他故意停顿,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同光眼中的那挣扎,接着道:
纪咏还是为自己,也为她在乎的人,寻一条生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