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息怒!”嬷嬷苦劝,“那乔女如今是男君亲自安排的人,又有‘侍读’的名分,无凭无据的,贸然叫她来训斥,怕是不妥,更让男君和女郎难做啊!”
朱氏被劝住,但胸中那股气却无处发泄,只能恨恨道:
朱夫人侍读,什么侍读!我看就是个扫把精!
朱夫人我好好的楚玉,从小养在府里,眼看就要…就要…都是她!一进门就惹出这么大祸事!
朱夫人不行,不能让她再待下去,得想个法子把她弄走!
朱氏此刻对小乔的厌恶达到了顶点,认定她就是导致魏劭和郑楚玉争执的罪魁祸首,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把这个“祸水”赶出魏府。
相较朱氏的暴跳如雷,住在府中最幽静院落里的徐老夫人听闻此事时,显得异常平静。
她正坐在窗边榻上,听完心腹嬷嬷沉稳禀报,徐老夫人那双苍老却依旧清明的眼眸中,精光一闪而过。
徐老夫人洛子商?
她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。
徐老夫人可是焉州乔家那位随行而来、深居简出的军师?
“回太夫人,正是此人,”嬷嬷躬身道,“此人来历神秘,智计深沉,在磐邑交接中与袁先生有过交锋。”
徐太夫人微微颔首。
徐老夫人楚玉那丫头…竟与他有牵扯?还提到了提亲?
她沉吟片刻,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,似是感慨,又似在权衡。
“太夫人,此事,怕是女郎情急之下的气话?当不得真吧?”
徐老夫人气话?
徐老夫人空穴不来风。
徐老夫人楚玉那孩子,心思单纯,若非有人撩拨,怎会凭空扯出提亲二字?还是对着仲麟的面。
她看得分明,郑楚玉那话,与其说是真要嫁,不如说是在气魏劭,在赌气。
但这“洛子商”的名字能被郑楚玉记住并用在此处,本身就值得寻味。
一声极轻的叹息从徐老夫人唇边溢出,眼中带着懊悔与自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