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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楚玉点了点头。
新先生一到,朱氏派人来传话,让她去书房拜见。
这些年,她早已习惯了袁慎的教导方式,如今突然换人,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郑楚玉整理衣襟,缓步走向书房,推门而入的瞬间,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脑袋。
雕琢精细雅致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卷卷竹简,两只修长、骨相极好的手正持着一卷,案前立着一道如山岳峭壁般的身影。
那人一袭素白宽袍,墨发半束,清冷如谪仙,正垂眸翻阅案上竹简,听到动静,他缓缓抬头——
眉目间的从容如青山染雨,眸若寒潭,不见半分温度。
郑楚玉震惊地愣在原地,睁大了眼。
郑楚玉是你…
郑楚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那双在五年前冷天里睁开时幽深冰冷的眼睛,纵然他此刻气质更显出尘,但那骨子里透出的、令人心悸的厌世与漠然,令人印象深刻。
谢危进来。
他淡淡开口,嗓音有若幽泉击石,低沉而又磁性。
郑楚玉微怔,听话地走了进来,站定在他的面前。
谢危静静打量着她。
十二岁的少女穿着浅杏色裙裳,额间的花钿十分精巧,遮住了那枚传说中的牡丹胎记。
比起五年前那个懵懂天真的小丫头,如今的郑楚玉眉眼间已有了几分娇幼绝色,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干净得过分,像山涧里未被尘世沾染的泉水。
他忽然轻勾唇角道:
谢危长高了。
郑楚玉一怔,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个。
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,又抬头偷瞄谢危,不知该说什么。
谢危从今日起,我是你的新先生。
窗外暮色沉沉,一缕夕阳透过窗棂,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的光影。
棋子,已入局。游戏,正式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