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若有需要,可以随时找我。
杜仰熙注意到琼奴方才在招待客人,他扫了眼对方的方向,看见那端坐着的男子气宇轩昂,垂眸喝茶,举手投足,自有一股不俗的气质,他缓缓收回目光,再看向琼奴。
杜仰熙你既有客,我便不多做打扰了。
杜仰熙瞥见柜台上一摞信笺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抬手便一把抱起那堆情诗,明明吃醋了还要一本正经道:
杜仰熙这些,我便带回去整理,杂乱无章,别累了你的眼睛。
琼奴眨了眨眼,忽然明白了什么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,任由他全部拿去处置。
杜仰熙抱着那摞情诗转身欲走,却又折返,他喉结微动,像是咽下了什么哽在心头的话,最终只是轻轻唤了声道:
杜仰熙琼奴。
琼奴嗯?
琼奴正低头整理《琼玉集》的页角,闻言抬头。
杜仰熙望着她清丽柔婉的面庞。
杜仰熙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?
柜台上的水沉香袅袅升起一线青烟,琼奴捏着书页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她想起去年深冬,杜仰熙高烧晕倒在四福斋,被她带回来,问她知不知道雪中送炭的下一句,说待来年春闱放榜,邀她去御街看花…
琼奴嗯。
她又轻轻应了一声,这次尾音像沾了蜜的梨花瓣,软软地坠在两人之间的沉默里。
杜仰熙忽觉怀里那摞情诗烫得厉害。
她什么都没允诺,可那声‘嗯’已然让他心花怒放。
她记得的,都记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