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张德林退下,宋仁宗独自走到窗前。
从这里可以望见城南的一片屋宇,在那密密麻麻的建筑中,有一家小小的茶肆,里面有个女子正低头制作茶,全然不知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已经到了天子面前。
宋仁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。
他很想立刻微服私访,去见见那个梦中人,但理智告诉他,贸然行动只会吓到她。
毕竟,一个是九五之尊,一个是市井女子,这中间的鸿沟,不是一场梦就能跨越的。
宋仁宗琼奴…
他又一次轻声念出这个名字,仿佛在品味其中的韵味。
与此同时,四福茶肆的后院内,琼奴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康宁怎么了?
康宁莫不是染了风寒?
康宁关心道,琼奴笑笑。
琼奴没有。
古梨树正值盛放,一树梨花如雪覆枝头,微风拂过,便簌簌落下几瓣,飘摇如碎玉。
树下一方青石案几,琼奴正俯首制茶,为便于动作,她将素白衫子的袖口用葱绿襻膊挽起,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臂。
正将新摘的梨花瓣细细切碎,偶有花瓣落在她的发间,她也不拂去,任由那洁白点缀着鸦青的发丝。
康宁这潘楼也做起早市生意,日供二百份茶点,明摆着不想让咱们家抢了潘楼的散客。
一旁同样在忙活的康宁不禁提起,琼奴闻言眉心微蹙。
自开张以来,四福茶肆确实揽了潘楼不少的早市生意,那些不愿花大价钱去潘楼的散客,都涌来了四福茶肆这里,柴安此举,倒也在意料之中。
但潘楼是汴京数一数二的大酒楼,若当真针对起四福茶肆,确实是个大麻烦。
琼奴娘怎么说?
康宁娘将茶肆开在这儿,原本是想乘他的东风,觉得既是亲戚,总该给些面子,可那柴安回头就将路给断了,她自然生气,幸亏有梨香白玉糕撑着店里的客源,连带着其他点心也卖得不错。
康宁上回柴安派人来买了点心,说不定真想偷师学艺呢。
琼奴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