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萝跌坐在地，净渊倒在她怀里。
他的紫袍被血浸透，鲜血从他嘴角成串滴落，神力如沙粒般从指尖流逝，脸上挂着那抹惯常的懒散笑意，仿佛方才挡下九重天罚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。
灵萝的双手徒劳地按住他后背，那里早已被戾气贯穿得血肉模糊，她的指缝间全是温热的血，怎么捂都捂不住，灵萝另一只手颤抖着捧住他的脸，喉咙哽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净渊却笑了。
净渊…终于…
他的气息越来越弱，却仍抬手，染血的指尖轻触她眼角，抹去一滴未落的泪。
净渊…换我护住你了。
说完，净渊掌心艰缓地覆在她的手腕，那紫藤萝手链又戴在她的手腕上。
净渊这次…
净渊不要再丢掉了…
他气音里带着笑，灵萝心如刀绞，大颗大颗的泪砸在他染血的眉心，又顺着鼻梁滚进再也不会翕动的唇缝里，像一场迟来的吻。
净渊的指尖再也无力地垂落在灵萝的手心，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星芒，一点一点消散在风中。
怀中骤然一空，灵萝死死地想要搂住，一边摇头，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哀鸣，流荧未散，而她的眼泪已成汪洋。
灵萝跪坐在漫天飘散的紫芒里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灵萝阿渊——！
嘶喊声响彻九霄的瞬间，星月的无念石迸裂万千星光。
锁住情念的封印，终究抵不过最赤诚的魂飞魄散。
星月怔在原地，胸腔随着呼吸不可抑制的颤抖。
陌离站在废墟中，灵萝痛彻心扉的哭喊，仿佛顺着血脉绞进心脏，让他疼得发狂，他攥紧长枪，痛到恨不得将三界都碾成齑粉，目光死死地盯着星月。
星月也看向了陌离，下定了决心，她身形闪现，没有去对付陌离，而是来到灵萝的身边，抓住她的手腕，离开祭坛。
陌离瞪大了眼，关心则乱，毫不犹豫地跟上。
遁术闪移，神力涌动间，两人已置身月隐海上。
这片亘古平静的海域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天穹，水面如碎裂的镜面，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血色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