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玖信誓旦旦,臭屁极了,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样子,没等她应答,已经拎着纸鸢,退到廊下,发间坠着铃铛,随着蹦跳叮咚相撞,发出轻盈的声响。
茯苓望着他逆光的身影,追随着的目光中难得染上了些许好奇。
白玖拽着线轴跑起来,纸鸢腾空而起,他迫不及待地退到茯苓身边,没等他开口,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尖叫。
白玖啊——
素纱蝴蝶突然俯冲,在白玖手忙脚乱中朝着他猛然跌坠,白玖吓得懵在原地,尖叫地抱着头。
原以为纸鸢会缠上他,或者是砸在身上,可他盖着耳朵半晌都没有动静。
风里浮动的浓郁馨香,舒缓着紧绷的神经,他试探性地睁了睁一只眼,却见原本坐着的茯苓已经站在身侧。
方才茯苓不紧不慢地一抬手,空中精准地截住那袭来的纸鸢,鸢尾掠过她发间花簪,有惊无险。
白玖看着这一幕,目瞪口呆地被震惊住,不可思议的同时,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崇拜。
就这么一伸手…就抓…
那行云流水的动作,在白玖的反复回忆中,他的眼睛亮起,相较而言,茯苓平静许多。
她重新放飞纸鸢,素纱蝴蝶随着她手腕轻扬,在风里展开半透明的翅。
白玖愣愣地望着,看见她葱白指尖勾着银线轴,碎金笼罩着她白皙明丽的面庞,落在她唇上像抹了层薄釉,淡漠的表情之下,启唇时胭脂轻绽:
茯苓要逆着东南风。
茯苓说着,将线轴重新塞进白玖的掌心。
白玖懵懵地接过,没一会儿纸鸢就歪了,他骤然瞪大眼,又一次手忙脚乱起来。
线轴脱手时,一双手突然从背后环住他。
白玖年纪尚小,却已经有了与她差不多高的个子,茯苓堪堪环着他,下巴虚虚抵在他肩头,握住他控线的手。
茯苓松三指,收两分。
体温透过春衫渗过来,温热的气息拂过发烫的耳尖,声音却像浸了冰的梅子酒,手心握着他的手背,又及时地将纸鸢救了回来。
白玖浑身僵直,飞快地眨着眼,一动也不敢动,盯着他们缠绕银线的指尖,吞了吞口水。
他表面上十分难得地一声没出,可实际上那心里,已经是三伏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