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机营军兵,在军官和将校的呵斥之下最终缓缓向前。
骁骑营的甲骑已经登临前阵,他们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整个阵线。
所有胆敢违逆军令的人,都将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斩于马下,被他们的铁骑踏成肉泥。
作为督战队的万民军甲士排列成军阵,封锁了前阵万民军军兵们后退的道路。
摆在他们面前的道路只剩下了一条——向前。
向前,向前,向前!
直到他们彻底的倒下,直到死亡的来临……
一阵接着一阵的万民军军兵被填上了西线。
山东镇的阵线之上海誓铳的爆响声不断的响彻,原本整齐的排铳声已经变得散乱。
面对着犹如浪潮一般涌来的万民军士兵,山东镇的铳兵们已经没有办法组织齐射,全都处于自由射击的状态。
万民军的军兵们被驱赶着,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撞向山东镇的铁壁防线。
他们踉蹡着向前,脚下踩着同袍尚未冷却的尸体。
鲜血从他们的裤脚滴落,黏稠的血浆浸透了他们的草鞋,在冻土之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暗红色的脚印。
尸山血海在西线堆积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长堤。
督战队的铁骑在后方逡巡,雪亮的马刀不时闪过寒光。
暮色渐沉,残阳如血。
火红的晚霞将整个西侧的天际都染成了一片血色。
融金色的夕阳在硝烟弥漫的地平线上摇摇欲坠。
山东镇的阵地上,一众靖南军的军兵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在血色的土地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。
吴平紧握着手中的手中的铳枪,他机械地重复着装填、击发的动作。
黑火药残留的刺鼻硝烟味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。
每一次的呼吸,他的口鼻之中都带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。
吴平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海誓铳到底已经开了多少枪。
吴平只清楚,他手中的海誓铳早已经超过了军器局划定的最大连续射击次数。
每一次的铳击,都有炸膛的风险。
但是现在,谁还能顾得上这些细节琐碎?
此刻,已经没有更多的海誓铳让他们更换了。
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遮蔽。
一旦这最后一道阵线被万民军的甲兵突破,他们所有的人都将被斩杀殆尽。
他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,装填速度慢得可怕。
黑火药残渣让铳机越来越滞涩。
在每一次的铳击之后,他都要用通条费力地清理铳管。